昨天长江边上的明军集中了三千以上的兵力对他来了一个反突击,当时姚晓方手上的机动兵力加起来也就是一个两个步兵连而已。
当时他真是心惊肉跳,觉得很有可能挡不住明军的这轮反扑导致战线被撕裂甚至崩溃的危险,还好明军的表现比姚晓方想象中要弱得多,姚晓方才勉强应付过去。但是即使发生了如此危险的情况,现在姚晓方手上的机动兵力也就是两个步兵连而已,想让他多调动一个步兵连已经超出了他的极限能力,而在这番诉苦之后丁宫已经明白过来:“我知道各个部队都有难处
,再坚持一两天行不行,接下去长风旅就要上来!”
整个部队是跟着他从兖州府一路打到长江边上,不但经历了无数场大小战斗,而且从兖州府到长江边上这么多地盘都必须派部队与干部接收过来,所以姚晓方手上确确实实没有多少可战之兵。
而丁宫也是同样的情况,如果说姚晓方还有两个步兵连的机动兵力,而丁宫现在手上的机动的兵力也就是一个加强连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丁宫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只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长风旅身上。
而姚晓方也是明白过来,他连声说道:“难怪督抚是特意把长风旅作为南京战役的主攻部队,确确实实是需要这么一个关键时刻使用的部队啊!”
现在顾山河的压力可以用大得惊人来形容,毕竟与其它部队不同,长风旅可以说是完整地参加战斗。
在这之前兖州旅、河东旅以及其它部队可以说是用巨大的牺牲为长风旅铺开了通向南京城的道路,现在就看长风旅一锤定音,如果长风旅失手了,那么过去的一切荣誉都尽化为乌有。现在南京城外的这些部队,强则缺编两三个营或是一个团,弱者只有一个加强团甚至不到一个步兵团的兵力,毕竟海北军参加这次南征的兵力只有四万人而已,而在这个时候长风旅就必须担当起攻坚决胜
的关键任务。
虽然他面临的是与姚晓方一样的泥泞,一样的敌人,甚至还有更多的的困难在等着你们,但是对于顾山河来说,他不能说什么困难,而是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克服困难。
因此他告诉自己的军官们:“这一次南京之战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清楚得很,我也很清楚,所以我这个旅长就准备当团长甚至营长亲自上阵,你们也知道你们的指挥位置在哪里!”刘孔昭做为指挥南京战事的勋贵指挥官,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残酷的战事,他只是站在长江边上都能闻到北边的硝烟味与血腥味,海北军已经发起了一次又一次攻击,击破了明军在江北的一个个桥头堡与
沙洲。
虽然城内仍然是歌舞升平,秦淮风月依旧,但是只要站在城墙上就会发现,江北已经是炮声轰隆不停的血腥战场。伤亡已经纯粹是一个个数字,现在海北军怒吼着杀进了一个又一个桥头堡与堡垒,刘孔昭已经发现战斗比他们想象中要残酷得多,昨天早上送一位游击将军去了江北驰援,晚上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的尸体
了。
刘孔昭虽是勋贵宿将出身,但是过去对于战场仍然怀有很多过于浪漫的想法,可是现在这些过去的浪漫想法已经尽化为乌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之前两边押注的想法是不错!
双方可以说是拼死兵搏杀到不讲理智的地步,到处都是尸山血海。偏偏这样的血战之中,海北军总是笑到了最后,虽然明军也有成功守住桥头堡与沙洲的例子,而且海北军的伤亡也不会小,但是海北军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加以报复,调来更多的兵力与火器把这些桥头堡拿
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又一个桥头堡失守,一个又一个沙洲落入海北军的控制,一支又一支有着悠久历史的明军被海北军全歼,甚至除了番号之外,已经没有任何重建部队的可能性。现在在江北与南京外围已经损失了多少兵力,刘孔昭已经不敢计算甚至不敢往深处想,他原来只是一个世家子而已,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慈不掌兵,但是这一刻他已经明白过来,所谓慈不掌兵,有些时候 并
不是你心软而已,而是你面临的局面就是残酷。
整个长江已经被鲜血与浮尸所淹没,刘孔昭甚至有一个更残酷的想法。
只是他现在还在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作出这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