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选这个问题,李元吉也意识到自己存在的问题。
无人可用,并不代表只能从现在视线去挑选,闲置在家的那些老臣们,也是自己选人的对象之一,特别是曾经受自己牵连的那些人。
闲王的生活是自己羡慕的,理想的,但也限制了自己的眼界。
李渊将自己的位置放的很正,自始至终,除了提了句四姐夫段纶的名字以外,其他的事情再也没有多提半句,包括对于屈突通的后事,李渊也没有提及半个字。
一年半的囚禁,不仅囚禁掉了李渊的帝王锐气,也同样磨平了他的棱角,见惯了生死离别,这一次降临到自己的头,对这位年近六旬的老人打击不可谓不大。
武德殿,没有像李世民那样在东宫办公,敬重是放在心里的,而不是表面所谓的敬重,心却是百般鄙夷。
三人来到殿,李元吉的还没有从太皇那里回来。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瞅瞅你,三双眼睛相互的瞪着,心各有所思,心态也各自不同。
“不知殿下此番召我等三人入宫所为何事?”气氛有些尴尬,除了与段纶交往的稍微少一些,李勣与李靖的接触并不少,但见着老友这幅态度,李勣也只能想办法开脱一下。
段纶瞄了眼,没有开口。
李靖则是一直低着头,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也没有开口。
沉沦的李靖,让李勣倍感失望,以往那个自信爆棚的李靖哪里去了?一场败仗把他打成这个模样了?
“你们两个这是作甚?”李勣有些生气的怒吼道:“若是觉得对不起陛下,以死追随便是,天下人自会记着你的忠直,既然活了下来,又为何要做出这番活死人的举动?一朝天子一朝臣,虽说打垮了你的信心,但太子对药师你不薄,你这样下去,难道不觉得心有愧吗?还有你……”
李勣再一次指向段纶,同样怒不可言道:“说句不臣之话,陛下去了,最高兴的应该是你,你与太子的关系如同手足兄弟,现在太子左右无人可用,最应该是你站出来的时候,你却依旧闭足不出,整日只去关心你那些字字画画的,你一点也不觉得脸红吗?”
“身为公主驸马,老夫心怎会无思?只是陛下未召,太子未令,身为人臣,如何挺身自出?”似乎是被李勣说的有些站不住了,段纶耿直的反驳道。
谁近谁远,自己还是分的清的,但在这种事情,自己没得选,人家不找你,你不能自己站出来。
难道自己的夫人也看不出这一点吗?为何整个府寂静一片?连往日经常走动齐王府的高密公主这几日也没有出现?还不是为了避嫌,免的让李元吉觉得咱们关系近,你应该重用你姐夫。
“太子这不是召你了吗?还闷着头作甚?”见搞定了一个,李勣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想问题啊!老夫以多年不经兵事,太子此番只召你我三人入宫,必有要事相告,老夫在想,会不会是洛州那边?”段纶没好气的说着,都跟你们一样什么也不想。是一句话啊,不要怂,是干?
“洛州?你是说蒋国公他?”李勣愣了下,旋即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蒋国公屈突通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如今这病体都拖了大半年的时间,难免会出现一些情况。
段纶点了点头,看来宋忠并没有告诉他们两个洛州的事情。
“孤也是刚接到的消息,所以便想到了你们三个。”李元吉从殿外直接踏入,刚巧听到了三人的对话,不由的对李勣的感觉又好了一些,这是个懂事的臣子,而且极有分寸,程知节那混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殿下……”三人连忙朝见,心暗暗嘀咕着,蒋国公去了,你不先召见礼部商议后事,却先召见我们三个,这合理,但不合情。
“洛州情况复杂,各方势力纠结不断,之前有蒋国公压着,他们还翻不起浪来,但如今蒋国公去了,孤怕那些人会无法无天,所以便想到了你们三人。”没有绕圈子,李元吉直接切入了正题,道明了自己的意思。
“臣还有并州的事物要操办呢,这刚接手并州不久,各项政令也才刚刚开始,倘若此时换个新的都督过去,与臣的想法是否合一也尚不知道,对于并州百姓来说,当下最需要的便是稳定。”李元吉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希望他们三个当站一个出来,不过李勣也不是什么呆头呆脑的家伙,李元吉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段纶之前可是说过一句话的。
自己与李靖没人知道蒋国公去了,偏偏段纶知道,意图难道还不明显吗?
明面是给个选择,三选一,但实际这人选却早已经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