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公主坐镇,朱门楼胡人和本朝的老百姓十分的要好,可惜,后来出了一桩丑闻。
胡人姑娘生得异域风情,极为受本朝富贵人家的喜欢,但喜欢归喜欢,不论是官宦还是平头百姓,大家都对胡人有着一份刻在骨子里的歧视,所以那些漂亮勾人的胡人姑娘跟随三公主来到嘉和朝后,只能在朱门楼做着最为低贱的事。
久而久之,朱门楼的胡人姑娘们诞下不少两族混血的孩子,也不知为何,好多孩子生下来后看似正常,还继承了胡人姑娘的美貌,可慢慢长开后,这些孩子多多少少都出现了问题。
眼斜、怪脸、大嘴、流口水……
总之,不忍直视。
那些和胡人姑娘苟合的官宦吓坏了,渐渐不敢再去朱门楼玩乐,谁料没过几年,朱门楼的生意又开始如日中天。
而将朱门楼撑起来的竟是那些畸形的孩子。
这些孩子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胜在面孔极为出色,又都是些稚嫩的孩童…一时间朱门楼的门槛险些都踩踏了。
达官贵族平日行得肮脏事实则比朱门楼要恶心十倍不止,所以胡人小孩接客的事并没有在京城闹起涟漪,直到西北蛮族突然起兵欲攻打嘉和朝,也就是在这时候,老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人关了朱门楼。
有关朱门楼涉案的官员下狱的下狱,砍杀的砍杀,草草结案。
紧接着不到半个月,原本立誓和嘉和朝一较高下的西北蛮族俯首称臣。
朱门楼的案子就这样结束了…
盛言楚的笔停在‘畸形孩童’处,拧了拧紧皱的眉心,余光瞥了眼客厅的钟,再过两个时辰外边天就要亮了,他得去睡觉,不然明天没精力和四皇子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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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盛言楚照旧先去翰林院点卯。
“楚哥儿。”
廊下喊人的是李兰恪。
盛言楚脚步一顿,笑着问安:“兰哥。”
李兰恪暗窥盛言楚的脸色,见盛言楚待他如常,当即松了口气。
“那日我…”
“嘘。”盛言楚手压着唇,轻笑道:“罪魁祸首的襄林侯都已经不再了,此事还望兰哥莫要再提。”
李兰恪楞了下,旋即举拳轻捶了一把盛言楚的肩膀。
“我还以为你…”
声音有些哑,眼眶发红,想来李兰恪在家哭过了。
“这两日我过得生不如死,宓姐儿的亲事若是被我一手毁了,我便是死也…”
“说这种丧气话这什么?”盛言楚不爱听,淡淡道,“这件事还望兰哥日后咽在肚子里一辈子都别再拿出来说好。”
“自然自然。”李兰恪郑重点头,这回爷爷狠狠教训了他,他日后行事一定会三思而后行。
绕过游廊,盛言楚脚蹬在轿撵的小杌子上,见李兰恪还跟着他,他挥手让小吏驱使轿子去二门外等他。
“兰哥还有事?”
李兰恪支支吾吾:“楚哥儿,我听说你收了个通房?”
问这话时,李兰恪羞得想钻地缝,做官的人谁身边没一两个红袖添香的娇娘?
他管天管地怎么也管不到未来外甥女婿的房中事,只外甥女这两日茶不思饭不想,他这个做舅舅看不下去,只好厚着脸皮过来探口风。
盛言楚发笑,原来是这事。
“是收了个丫鬟。”
李兰恪一脸沮丧,不会是因为嫌弃宓姐儿才……
“真收了?”
盛言楚戏谑一笑:“真收了。”
李兰恪脸色发白,‘哦’地耷拉下脑袋,丧丧的同手同脚往回走。
“兰哥。”
盛言楚敛起笑,“人的确收了,不过这会子人在四皇子府,不巧,那丫鬟才到我家没两天,事儿就传到了官家耳里,官家勒令我将人送了回去。”
他没说是他主动想送走,说了李兰恪不一定会信,索性将老皇帝搬出来。
李兰恪心头微震,果然神色一霁,忙笑着催促盛言楚别耽误了去吏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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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黄六月京城闷得很,盛言楚坐得官轿逼.仄,一路过去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小吏手中的扇子摇个不停,便是这样,盛言楚身上的燥热感粘着他心情都跟着不爽起来。
快到吏部司时,一阵凉风袭来,盛言楚舒爽地探出头,然而迎面而来的烘臭味刺激的他当场吐了出来。
“什么味这么臭?”盛言楚捂住鼻子。
院中行走的吏部官员皆摇头叹气,捂着脸快速地跑开。
见盛言楚过来,四皇子的狗腿子上前拱手:“盛大人快些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