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出事之前,可有预兆?”陈丰思虑半晌,才开口问道。
玄一认真考虑之后,才回答陈丰的问题,“不曾有。”
“半分也不曾有?”陈丰又确认了一次,“比如说,你们身边出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或者是你们现在做的事情,有什么奇怪之处?”
“杜大人出事当日,白日里还同我等一起到田间去考察,带了新鲜的土壤回来,以供司农寺的人研发,当日一同用了晚膳之后,杜大人独自一人回房休息。”
玄一一边思索,一边说,说话的速度并不快,陈丰也不催促他,一边饮茶润口,一边等着他描述当时的情况。
“当天是京中传来消息,属下带着信件去寻杜大人,这才发现杜大人倒在地上,唤了半晌也不曾醒过来,便寻了跟着队伍过来的大夫。”
“大夫诊脉之后,没有查到问题,杜大人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属下当时以为是本地的毒药太过于稀奇,咱们大唐的大夫不认识倒也是寻常,便请了本地有名的大夫替杜大人诊治。”
结果陈丰也已经看到了,完全没有效果,即便是连御医都惊动了,也还是没有查到半点问题。
陈丰皱着眉,他总觉得杜立这样应该并没有危险,但是究竟有什么地方是被他忽略了的呢?
“同子言一同用膳的人,都没有问题吗?还有当日一同出行的人,可都查过了?”陈丰又问。
玄一点头,“都查过了。”
没说结果,但陈丰也明白,没说有问题的意思,就是没有问题。
如果这些人的身上都没有问题的话,那问题究竟出在谁的身上呢?
总不会所有人都没有问题,杜立就莫名其妙的昏睡不醒了吧,这种话拿来骗小孩子都没有人相信吧。
“司农寺现在的进展如何了?”
陈丰本以为是个随意的问题,结果玄一却犯了难。
“这个,属下所知不多,杜大人出事之前检测了土壤,说是已经找到适合种植的两种作物了,但是是什么属下不曾多问,这几日杜大人出事,属下……”他面露难色的看着陈丰。
陈丰随意的摆摆手,不用说下去他也知道下面是怎么回事了,这几日,他定然是一门心思都放在杜立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关注司农寺的进展吧,况且他本身在这个方面也并非是擅长的,能大概知晓一些已经是不易,陈丰自然不会为难玄一。
况且,玄一虽然是跟着杜立的人,但终究是天下司的人,并非是朝廷的人,跟在杜立的身边尚且还说得过去,若是杜立不在了,他也就没有立场更多的去关心司农寺的情况和进展了。
这般想想,陈丰在房间里找了一下,找出笔墨纸砚来,玄一见此,便帮着陈丰研磨,陈丰执笔便是书信一封。
他既然是秘密到此前来,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行踪,便也不能在司农寺的人面前露面,但司农寺现在的情况,杜立不能做了,他也应该接过来,总不能因为杜立一人的状况就让安西都护府治下的百姓明年冬天继续饿肚子吧。
玄一觉得陈丰现在的关注点有些奇怪,他不远千里而来,玄一本以为陈丰是更担心杜立的情况,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更加关心司农寺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