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时不时落在能量罩上的能量剑的震荡,赵啻贤的眼睛几乎要睁得比鸭蛋还大。他难以置信地揉着双眼,惊讶之语不禁脱口而出:“霍尔柯拉德副队长居然这么强!平时他明明连话都很少说……”
“是啊,沉默是王者的强大。”烛鲤也附和着感慨道。看到这铺天盖地的剑雨,他又想起了自己紫冥龙尊的龙翼被击穿的痛楚。
那是一次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切磋,远比不尔渎斯留给他的震撼大得多。
一轮剑雨,铁骑军已经尸横遍野,无一幸存。满地的金剑,如同朝天而指的墓碑,闪闪发光,与铁骑军的黑色铠甲相衬,尤其显眼。
“魂爆!”
“轰!”
数不清的利刃爆炸开来。那光辉如同太阳破晓一般耀眼,能量波向四周扩散,将刑古索斯格,萨斯尤纳斯与沐尔凡灀淹没。
风暴充斥着每一立方米的空气,眼前只有强光激荡,模糊了每一个人的眼。
霍尔柯拉德放下了剑,一双灵敏的眼搜寻着敌人的动向。然而,他却没来得及看到,不尔渎斯焦虑的面庞。
“柯拉德!快闪开啊!”
已经晚了。
霍尔柯拉德看着从自己前身透出的黑色剑锋,一口殷红的老血从嘴中喷洒出来。到底是什么时候……
“解决掉一个。”
刑古索斯格踢开了霍尔柯拉德,剑锋拔出,扯出一大股浑浊的脏血。他的动作是那么优雅,缓慢,如同艺术家落成画卷上的最后一笔。
他是那样地镇定自诺,丝毫不顾身后的赵啻贤发力斩出啻之龙刃……
“当——”
沐尔凡灀的刃,将赵啻贤的进攻挡下。两柄兵刃的对撞摩擦之间,赵啻贤如同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沐尔凡灀的瞳孔中央:“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给我让开!我要杀了这个恶魔!”
“我做不到。”
沐尔凡灀面无表情地回答,声音冰冷,寻不着一丝感情。
“我说我让你让开!你听不见吗?”赵啻贤大吼着,双手运起啻之龙刃,把沐尔凡灀的剑挑开。
他启动所有的喷射引擎,加速斩向缓缓离开的刑古索斯格。
然而,就在他已经冲到刑古索斯格跟前的时候,沐尔凡灀却犹如摆脱不掉的影子,紧追上来。
他甩出铁鞭一样的腿踹在赵啻贤的腹部,把他整个人踢飞出去。
啻之龙刃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落地,插入赵啻贤身旁的冰面。
“我说我做不到!你听不见吗!”
沐尔凡灀的气势丝毫不弱。他的眼中布满血丝,头颅不住地颤抖着。他的头发凌乱,瞳孔像充了血一般猩红。
“你让我让开,让我停止复仇吗?你知道自幼丧母的感觉吗?”
沐尔凡灀质问着,他逼近了,疯一般地将手中黑剑砍下。他全然没了赵啻贤印象中的沉稳冷静,他现在就像被仇恨吞噬理智的疯子。
剑刃愈来愈近了……
自幼丧母的感觉……吗?
“咔嚓——”
剑刃切开铠甲,斩尽他的肩膀。然而,他没有血啊。沐尔凡灀心中一惊,他去抽拉剑刃,想把它从赵啻贤的肩膀中拔出来。然而,那削铁如泥的黑剑此刻却如同沉入了重泥中,难以拔出一丝一毫。
透过切开的铠甲的伤口,他看到,剑刃没入之处,尽是骇人的猩红。
那是基因战甲的力量。
燥热的红光从赵啻贤的眼中迸射而出,透过形状利落的铠甲面罩,幽幽地照进沐尔凡灀的眼中,直达他的灵魂深处,将他的每一个细胞窥探。
自幼丧母的感觉……吗?
自幼丧母……吗?
我当然理解。
十八年光阴,我吃尽了痛苦。我在阴霾中爬行,在讥讽中前进。当寒霜冻结了屋檐,我背起枯枝编成的行囊走向布满荆棘的故乡。
父亲布满灰土的脸庞我至今难忘。
我的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我感受过那种痛!
我了解它太多太多!
刑古索斯格!
我绝对不允许,你用无耻的谎言,让本不该踏上罪恶之路的人与你同流合污!
“啊!”
那凶兽般的咆哮响彻整个湖面。来不及让沐尔凡灀有所反应,赵啻贤已经用那完全化为利爪的右手握住沐尔凡灀的头颅。
他聚精会神,调动意念,把基因深处留存的证据化作无形,通过指尖涌进沐尔凡灀的大脑,涌进他的心。
他一开始想反抗,想趁这个大好的机会给予赵啻贤致命一击。然而,脑中的一股暖流却顿时钝化了他的杀意,钝化了他的仇恨。
他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那年的废墟,带血的利剑一股脑地挤入他的眼中,挤入他的胸膛,挤入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沐尔凡灀的眼睛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在闪烁……
“咚。”
拳头打在赵啻贤的腹部,将他整个人击倒,滑出去十多米远。为了将全部的记忆转交给沐尔凡灀,这个过程他舍弃了浑身的防御。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刚那一击让他体内的能量流变得紊乱,他现在再从沐尔凡灀的眼中寻不到闪烁的那一点微光。
“沐尔凡灀,你刚刚是有什么事吗?”刑古索斯格扭过头,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有,父亲。我知道我该干什么。”沐尔凡灀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吐出。
随即,他握起剑,向立足未稳的赵啻贤发起冲锋!
“可恶……爆启!龙影啻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