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少数民族没有文字,只能通过口耳相传,一代传一代,反倒将最原始最古朴的精髓给传了下来,这蛊术便是其中之一。
段兴智听说自己中了蛊,也是吓得魂不附体,赶忙询问杨璟急救之法,此时在他看来,自己今番真的押中宝了!
若是杨璟早先所想的那种情蛊,利用玉妃的处子之血种下的,如今玉妃已死,或许就无法可解了,但玉妃早已破了身子,用的应该是别人的处子血,只要找到那个女子,这蛊毒也就能够解去了。
再者说了,玉妃深居王宫之中,并没有机会外出,所以帮她豢养蛊虫的那个蛊师,肯定也在宫中,而那个提供血种的处子,肯定也是宫里头的人。
这种事情干系到段兴智这个大理王,不可能随便找别的宫女,而玉妃深受段兴智宠信,与其他嫔妃的关系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如此要紧的事情,干系到杀头大罪,也只能是她身边的亲信宫女,相信并不难找出来。
有了这层底气,再加上鹿白鱼已经找到夔虎体内的灵惑,蛊术再迈一个台阶,想要解除情蛊,将段兴智的命给保下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因此杨璟也并不急躁,他朝段兴智笑了笑,而后说道:“王爷稍安勿躁,这情蛊虽然厉害,但杨某有法子帮王爷解除,只是在此之前,杨某倒想知道,这玉妃到底是怎么被吓死的。”
段兴智没想到杨璟会在这个要紧关头,询问起玉妃的事情来,不过他已经被情蛊吓住了,听说杨璟有解救的法子,如果自己不说实情,只怕杨璟不悦,再说了,他之所以费尽心思,确实如他所言,是真的赌上了身家性命,又岂会不相信杨璟?
“哎...说来也是一场冤孽...本王知道杨大使本事通天,便想着制造王宫闹鬼的谣言,也要以此为由,将杨大使请到宫里头来,不过高泰祥对这种事情素来反感,本王便想着,如果事情发生在他的侄女儿身上,就由不得他不信,即便他不信,有着这层亲属关系,为表关切,他也没理由不让杨大使进宫...”
“为了骗过高麝玉,我便利用杨大使身后那屏风上的刻像,以及前头这面镜子,想要吓唬吓唬高麝玉,甚至让她出面,请大使进宫来调查,这样就不会引起高泰祥的猜忌...”
段兴智说到这里,杨璟也是频频点头,因为这跟他的推理完全符合,说明自己并没有出错。
然而段兴智话锋一转,却道出了让杨璟大吃一惊的另一层真相!
“可是...也是天意弄人,高麝玉见得镜子里头的倒影,以为本王的乳母真的显灵了,当场就被吓傻了,跪在榻上不断磕头,说她不该嫉妒乳母,更不该毒杀了乳母!”
段兴智说到此处,悲愤交加,两行清泪便滚落了下来,可见他对这位乳母是真心痴迷到了极点了。
“乳母一直将本王视为己出,自打两岁开始,我就与乳母同室而居,稍大一些,本王甚至让乳母同桌而食,便是大了..便是大了,本王也愿意缠着乳母同床而眠...”
“本王也知道外头那些个风言风语,但旁人又如何能体会本王的心境,本以为乳母是得了暴毙之症,谁想到会是高麝玉这贱婢毒杀了本王的乳母!”
“那个时候,本王恨不得马上掐死这贱婢,可那时候本王已经有心要请大使进宫,扼死了她太过明显,本王便给她灌了毒酒,结果了那贱婢!”
杨璟听到这里,也是后怕不已,也亏得是段兴智与高麝玉有着过往仇怨,高麝玉歹毒地杀了他的乳母,并非无辜之人,而段兴智毒杀高麝玉,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杀人偿命理所当然。
若换了别个案子,杨璟没有验尸就下了初步的结论,怕是要弄出冤案来了啊!
这也给杨璟提了个醒,他不由想起宋慈赠与他的那句话,人命大过天啊!
只是杨璟仍旧有些不解:“王爷,杨某查过的案子也不少,这玉妃全无中毒的征兆,敢问王爷给她灌的是甚么毒?”
段兴智听得杨璟并没有质疑他身为国主,却毒死嫔妃,也就放了心,朝杨璟答道:“大使该当知晓,我大理人人崇佛,这王宫里头也供奉着不少高僧,实不相瞒,本王身边就有一位高僧,此人武艺高强,来自于天竺佛国,最擅施毒...”
杨璟一听,原来是天竺的高僧,指不定是甚么神奇毒药,难怪没有太多表面特征,不过解剖之后,取出胃内容物,应该还是可以试探出来的。
杨璟还待再问,段兴智脸色却有些难看,朝杨璟道:“杨大使,本王也不瞒你,那位高僧时刻保护着本王,如影随形,眼下正在暗处盯着呢,大使还是赶紧帮本王解蛊吧。”
杨璟心头大骇,毕竟他的金关玉锁已经二重境圆满,感知要比常人敏锐许多,那高僧在暗处虎视眈眈,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看来这段兴智也是准备了后手,若自己不答应他的请求,怕是走不出这王宫了!